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浪漫愿他不要改。

[东凯] 钗头凤(2)

双单身设定。双单身设定。双单身设定。

拒绝KY。

 

 

前文:

【1】

 

 

 

 【2】 

 

 

电影拍摄间隙,王凯抽空去拍了个杂志。服装化妆摄影围着转圈圈,一整天刚好忙完。在照片里,他需要站在一个假的窗框前,意味深长地去看“窗外”那些并不存在的风景。摄影师调了下焦,让他换个手搭在窗台上。

“总觉得凯哥气质哪儿不一样了。”摄影助理在一边说话。一天忙下来大家都累,聊聊天权作缓和,他说,“是因为拍戏的事吗?”

王凯闭上眼睛,让化妆师在脸上扫粉,问他:“怎么个不一样法?好看还是不好?”

摄影助理啧了一声,“也说不清……”他说,“好像生理年龄变小了,心理年龄变大了,像个有心事的小男孩。”

这个形容把王凯逗得笑出来,摄影师把那个笑抓拍了,修出来,竟然比不苟言笑那张还好看。后来那张照片被做成了海报,叠放在杂志里,与它一起面世的,还有轰动一时的、《钗头凤》的头版预告。不过,那都是后话了。

王凯曾经很认真地想过,一个角色的形象,究竟能对一个演员造成多大的改变。他记得当时上学的时候有某个老师讲过——其实演员为角色改变外形,头发长短、体型胖瘦,那都是最浅层的,只有他连感觉都和那个角色一模一样了,那才叫入戏。

后来他看见电影拍摄期间,他去拍的这些杂志照片,尤其是站在窗前那张,有柔和的光线打在他脸上,他看不见自己了,活脱脱就是窗前站立的林嘉桐。那时他想,他从前演过那么多角色,一些成了记忆,一些成了经验,只有林嘉桐,不知怎的,成了他心口上一颗痣。

也是后来,他答应靳东,无论如何,永远不要忘了他——这个男孩他不是一个故事,他曾经活过,如果我们一直想着,他就活在我们心里。

 

拍完杂志是晚上七点多,王凯上车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,靳东在微信上留言,说你那地方离我家正好近,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。

他回了一个“好”,把地址报给司机,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。

入了秋,天黑的越来越早了。七点多的时候,原先西边还会有点暗红色的光,如今也已消失殆尽。这片地方不靠近中心区,也没什么学校和商场,路上车不多,偶尔经过一些小区,都是至少二三十层的高楼,零星亮着灯,看上去挺寂寞。

靳东就在这样一个寂寞的地方住着,一个人,住顶层。王凯第一回上他家里去的时候还是《伪装者》期间,那时两个人坐在阳台上,喝着茶对台词。从高处看,楼下路灯全都成了一星之火,偶尔一辆车过去,红光闪一下,就消失了。他说哥,你一人住这儿,晚上是不是有点太寂静了,挺瘆人的。

他忘了那时靳东回了他一句什么,而今天再来,可能是时日久了自己的心境也在变,他倒觉得这里安静反而多于寂静。他来的时候靳东正在做饭,没做什么复杂的菜,想着最近在剧组吃的东西太杂,就炒了几个好消化的素菜。王凯不挑食,也不挑下酒菜,就着一盘蒜蓉豆角也能喝红酒。

靳东一爱藏表,二爱藏酒,书房里一整面墙都镂空了做酒柜,心情好的时候就把收藏级拿出来喝。王凯端着酒杯抬起头来看,说师哥你这一墙的酒,你喝到下辈子都喝不完,回头留给谁,都相当于留百万家产了。

“听着还挺不吉利的,”靳东笑道,“你他妈就咒我吧,小子。”

顿了顿又说:“你如果想要,我以后就留给你啊。”

王凯也笑,晃晃酒杯,看着酒液在杯壁上染出的动人殷红。他说:“你总一个人住着也不是个长事,什么时候找个嫂子来?”

靳东的笑意似乎减了些,但还在,又像是那些笑意从嘴角溜去了眼睛里。他定定地看着酒柜前那个清瘦的身影,看了一会,反问道:“那你呢,想什么时候找一个?”

这次的沉默持续更久,仿佛能听见遥远的路上一声汽笛,似有似无地传过来。王凯一仰头,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干净,薄薄的两片唇抿在一块。靳东平常在家的时候不喜欢开太多灯,这会儿客厅的灯光是暗的,他们走出去,看见墙上挂钟的夜光指针,九点四十了。他说:“要不你今天先住这?”

王凯倒是没推辞,一方面这儿离他的住处着实不近,另一方面忙了一天,大约也是累了,明天一早他俩还有戏拍。他打电话让助理送了几件换洗衣服,去浴室冲澡,出来的时候靳东正靠在沙发上看书,一盏落地灯斜斜地照过来。他的眉骨可真高啊,显得眼窝深邃,一切欲说还休的情愫都在里头了。

他走过去,师哥把书倒扣在沙发扶手上,抬起头,见他仿佛有点拘谨。

“就当是自己家,”他过去拍了拍小孩儿的肩膀,带他去客卧,“这是怎么,跟我还见外。”

王凯笑着摇摇头,表示并没见外,表现在实际行动中就是他掀开被子,踢了拖鞋,倏忽钻了进去。刚才还有些乏,这会眼睛倒是又亮起来,他拽住师哥的睡衣袖子。

“累过头了,有点睡不着。”他说,“你陪我聊会。”

靳东坐到床头,借着夜灯看自个儿的这个小师弟。到今天,他们认识七八年了,这孩子脸上却没点岁月痕迹,只有眉目之间多了点透彻的意思,像个大人,也像个过于早熟的年轻男孩——所以侯总的眼光总是那么毒,电影里的林嘉桐不是他,还能是谁?他看着王凯闭上眼,等他开口和他聊天,睫毛就长长地垂在脸颊上。

他觉得心头某个地方咯噔动了一下,轻声说了句:“嘉桐?”

王凯似笑非笑地睁开眼,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刚才那声。他问他:“你刚才在看什么书?不然,读给我听听吗?”

“随便翻两页,也没什么。”话虽这么说,靳东还是转去客厅里,把那本书拿过来,重又坐到床头。那本书是杜拉斯的文集——《情人》、《乌发碧眼》、《直布罗陀水手》……这些名字王凯只是听说,还没未曾读过。他睁着眼,不再闭上,看着师哥坐在他身边,翻到方才那一页。

他读起书来,和平常声音就不一样了。但和演戏的时候也不太相似,变成了另一种形式,娓娓道来。

“他说他是孤独一个人,就孤零零一个人,再就是对她的爱。

“这真是冷酷无情的事。她对他说:她也是孤独一个人……”

 

王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醒来的时候靳东已经不在身边,但书还在,就放在床头。刚才他做了梦,将睡未睡的那几分钟里,眼前仿佛出现一条午夜宁静的河流,踏着这条河,就能荡去他也陌生的异乡。

在某个充满星光与默示的夜里,他借着他的声音渡河。

后来他出于偶然再次读到这篇小说,那时,人事物均已变迁。所以在那个九月末初凉的夜晚,那条河究竟带他去了哪里,他一无所知。但他知道自己从始至终一直漂在河上,就孤独一个人,再就是对他的爱——这也是很久之后的将来,他才突然知晓的事。

 

 

顾东流会做饭,这一点倒是林嘉凤没料到的。那天的中秋家宴几乎是顾东流一个人在张罗,厨房里像在打一场不得了的仗,最后四个人对着八菜一汤,荤素齐全。

林嘉桐清清楚楚地看见,四个人碰杯的时候,林教授朝旁边瞥了一眼。于是顾东流立刻会意,站起来。然而腿上急着站,脑子里却还没想好敬酒的理由,语言系统飞速转了几秒钟,仍旧只是蹦出一句“我敬你”。

姐姐抿了下唇,把那点笑意抿下去。像小时候姐弟俩一起恶作剧似的,林嘉桐看见那个笑,也懂了。他施施然站起来,举起杯子,在顾东流的杯口上碰了一下。

“我姐酒量不好,今晚我替她喝。”

林嘉桐把红酒送到嘴里的时候,余光看见父亲和这学生的眼角同时抽搐了一下。

家宴过后,林教授完完全全把顾东流当成了自家人,或者说,当成准女婿,尽管这个准女婿连口酒都还没跟他女儿喝过。顾东流也曾提过要带林嘉凤去看电影,然而嘉凤说,要么把她弟弟也带着,要么就都不去。他明白这是这个姑娘对父亲安排的温和反对,但是极有可能反对无效——林教授用几本书就把嘉桐留在家里,这男孩喜欢看书——然后几乎是把自家女儿和得意门生一块推出门去,推到电影院前。

两个人看到一半,在沙发座上睡得昏天黑地。之后谁也没话,各自回家去。

秋风渐渐起来了,顾东流站在教授办公楼上,看见楼下梧桐大片大片地落叶,焦黄色的叶子铺满一地。

上午,林教授把前三个月的稿费结给他,他把信封揣进包里,下午就骑着车,压过一地落叶去银行汇钱。骑在路上,明显感觉到风比从前凉了,穿了件风衣,仍旧觉得后背发寒。天也黑的早,显得银行里亮堂堂的,他把那只信封放在柜台上,迎着对面一句熟悉的“你好”。

“哦,是你啊。”林嘉凤一抬眼,又垂下去。她认得出来他,倒是她穿着银行的深蓝色制服,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太一样了。顾东流说是啊,我给家里汇钱。

“……你能去六中接一下我弟弟吗?”林嘉凤从抽屉里拿出表格让他填,同时看了一眼手表,四点四十了。她想了想,还是开了口,“今天周五,我本来答应今晚带他吃饭,但是要加班。你先带他去,回头让我爸给你报销。”

顾东流用钢笔用的出神入化,是写久了论文练出来的,连笔字写得着实漂亮,却也不难认,一边笔走龙蛇,一边还能搭着话,互不影响,他边写边问她:

“行啊……他几点放学?去吃什么啊?”

 

于是那个小男孩就隔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,坐在了他的面前。

顾东流闻着火锅的味就觉得辣,从眼睛辣到嗓子,完全没法下口,就只看着。然而小男孩却喜欢,一桌子涮菜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吃掉的。青春期男孩的饭量总是大得令人惊奇,所以顾东流不惊奇,看着他吃到一半,又跑去对面麦当劳给他买可乐。

“哎,你可不要讨好我。”林嘉桐擦擦嘴,就着吸管喝了一大口可乐,说话声淹没在火锅店的人潮里,有些模糊。

顾东流也不得已大声讲话,笑问他:“我讨好你干什么啊?”

“让我帮你追我姐姐啊,”小男孩吞下一大块麻辣牛肉,烫的声音也变得囫囵,“我姐……她可不好追,回头有的是你受的。”

顾东流挑了挑眉,表示不置可否。他明白让他跟林嘉凤好,这是林教授的意思,写文章做课题,也都是林教授的意思。他又想起来写了一下午的那篇文章,陆游诗歌人文色彩探究——陆放翁和林嘉凤哪个更难对付?想到这他笑了笑,发觉男孩正饶有兴味地看他出神。

林嘉桐刚刚上高三,是十八岁还是十九岁,顾东流不太清楚。这孩子不跟父亲和姐姐住一起,学校离家远,他在学校对面租房子住,自己住一间二十平的小屋子,周末才回去。而今天,周末他也回不去了,说是周六学校要模拟考,周日搞什么高考动员会,忙不过来。吃完火锅,仍旧回自己的小房子里去。

他说东哥你基本没吃什么,去我那坐会儿,我给你下碗馄饨,你吃了再走。顾东流想了想,没推辞。林嘉桐刚吃了火锅,撑得慌,执意要走回去,于是他就跟在后面,看着年轻男孩的背影走在路灯底下,穿着宽松校服外套,显得更单薄了。

仿佛凭空起一阵秋风,就能把他吹走了去,再回不来。

 

 

tbc.

 

是甜党。

这篇可能不够甜,但不会B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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